能谈谈你是怎么成为一位数学家的吗？
其实 ， 我一开始是想当个理论物理学家的 ， 后来对理论物理研究中的数学架构越来越感兴趣 ， 所以后来我的研究越来越转向架构 ， 而不是具体的对象 ， 可能慢慢地我算是个数学家了 。
这么说 ， 你刚上大学时本想当物理学家？
那时候我还说不准我要当什么家 ， 会进入哪个领域 ， 一切的未来都是未知的 。 但确定无疑的是 ， 我那时候对物理和数学非常感兴趣 。
实验物理学对我来讲是个大难题 ， 做实验可太难了 ， 我进实验室的那几年 ， 晚上经常做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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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盛产优秀数学家的国家 ， 苏联解体后 ， 很多数学家来到了西方 ， 现在很难找到一个没有俄国教授的西方数学研究机构 。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俄罗斯诞生了这么多优秀数学家？
第一 ， 从客观环境上 ， 科学和数学对苏联社会是非常有价值的 ， 社会上对数学家的认可度很高 。 作为年轻人 ， 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 沿着这条路走就是最好的 。 我想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影响了 。
第二 ， 就是扎实的基础教育体系 ， 我们有很棒的数学老师 。
第一次成功证明定理的时候 ， 还记得是什么心情吗？
我还记得很多细节 ， 总体来说 ， 那就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 然后是感到惊奇 ， 啊 ， 原来就这么简单！
不过之前一定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煎熬吧？
对 ， 之前连着几周还是一个多月 ， 都很难熬 。
你研究问题的风格是怎样的？比如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思考 ， 还是更多和其他人合作？
两种都有吧 。 要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思考太久 ， 可能会陷入僵局毫无进展 。 但是如果把太多时间花在和别人交流上 ， 可能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深入思考 。
能不能谈谈你对哪个问题最感兴趣？
这很难讲具体哪一个 ， 单群问题、根系问题 ， 概率论 。 我是个爱学习的人 ， 对于懂得少的领域 ， 我都感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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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家一般会被问题和猜想所包围 ， 能举出一个你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吗？
我认为有一个问题对于我们今天理解宇宙是很尤其重要的 ， 这是个数学问题 ， 即证明量子场论数学模型的存在 。
从数学层面上的证明 ， 到物理实验的验证 ， 这个过程很神奇 。 物理学家能做的是用最终图解算出一些数 ， 但数学家明白 ， 这个问题是发散的 ， 所以目前任何结论都不确定 。
我认为这个问题是最基本的问题之一 。 它其实不是物理问题 ， 物理学家负责构造预期结果 ， 构造达成证明结果需要的条件 。 因为未知元素太多 ， 它看起来像个物理问题 ， 其实是个数学问题 。
如果现在有个博士生找您 ， 说要做这个方向 ， 您会建议他做吗？
不 。 我会建议他先做个简单点的问题 ， 这个问题太难了 ， 不建议新人一上手就做这么艰巨的研究 。
你认为什么是数学？数学最让你兴奋的点是什么？
我个人认为 ， 数学让我最沉迷的一点是 ， 它的研究对象是事实的集合 。 如果你回顾我们认识宇宙和自然的过程就会发现 ， 所有的‘事实’实际上都属于经验知识 。
所以严格来说 ， 用数学语言讲 ， 我们今天实际上无法做出任何确定的结论 。 从过去的经验是无法预测未来的 。 即使做出预测 ， 也可能在未来任何时候陷于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