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除了霸凌,我们在看些什么?”( 二 )
关于救赎与和解
看《少年的你》时我想到了另一部小说改编的电影《白夜行》 , 同样是两个少年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 , 同样是男孩为了给喜欢的女孩一个最好的结局而用自己的黑暗换来对方的光明;
不同的是结局 , 《少年的你》中陈念想要光明正大地和小北走在一起 , 最后的最后 , 小北还是没有和女孩并肩同行 , 而是像曾经无数次那样默默跟在女孩身后 , 只要一个回头就能看到的距离 , 但他再也不用躲避摄像头的记录 , 可以抬起头光明正大地作心爱的女孩的保护者 , 在她保护世界的时候保护她;
而《白夜行》中男主亮司的愿望 , 在阳光下散散步 , 却到死都没能实现 , 男孩承受了父亲罪行的后果 , 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只为让女孩能在白夜中行走 , 故事的最后 , 男孩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死在女孩面前 , 女孩却没有再回头 。
这两对少年人爱恋的悲、喜剧 , 其实结局如何 , 早已注定 , 不是爱变了 , 而是两个人身处的世界变了 , 有人说陈念和小北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就连小北自己都说陈念太干净 , 不懂他的世界 , 但其实不是的 , 如果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就算遇到了 , 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故事发生 , 就像魏莱和陈念 , 而这对少男少女他们太像了 , 柔软与善良藏在骨子里即使表现出强装的冷漠与无谓;想要与这个不友好世界抗争的心情是那样强烈即使一无所有 , 眼里的渴望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 怎样都藏不住 , 他们都在泥沼中 , 却依然向往星辰大海 。
都说《少年的你》中小北和陈念互为救赎 , 这当然没错 , 小北说 , “你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 陈念给了小北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温暖与归属 , 而受了伤后第一时间跑到小北家里的陈念也从这个男孩身上得到了安全感和陪伴 。
但他们始终还是太年轻、太无力 , 他们看到的世界太小 , 更不懂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 他们能给对方的救赎只是在属于两个人的小小世界里 , 而一旦他们要与整个外部世界对抗 , 那样的力量却显得那么苍白 , 他们是被以郑易(与“正义”同音)为代表的社会力量救赎的 , 是被一个成熟却不世俗的人拯救了 , 他知道法律的规则 , 知道如果小北一个人担下所有罪名的后果 , 他知道人心的规律 , 知道一旦小北一个人背负所有罪责 , 陈念过不去心里的坎 , 照样会生活在地狱中 , 而这种经年累月的愧疚最终会走向两个结果 , 一种是不堪重负的崩溃 , 一种是不堪重负的逃离 。
最残酷的是最后连死亡都没打败的爱情却消磨于日复一日的生活 , 《白夜行》中的两人 , 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外界的有效帮助 , 最终一个承担了所有罪孽 , 一错再错 , 在黑暗里越陷越深 , 另一个则用着对方换回的光明 , 越走越远 , 直到消失在两人共同的世界里 。
或许他们都曾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 , 他们都曾与世界为敌 , 不同的是前者被这个他们接受了自己曾仇视的世界给予救赎 , 又在有了自己的力量后积极地融入那个世界 , 努力让它变得更好 , 他们与世界和解了;而后者彻底与世界割裂 , 否认一切的美好与光明 , 活成了自己曾无比讨厌的模样 , 他们始终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
“你要记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 , 逗你笑的人 , 陪你彻夜聊天的人 , 坐车来看望你的人 , 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 , 说想念你的人 。 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 , 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 , 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 (村上春树)
关于青春与成长电影看哭我的又一个片段就是高考当天 , 那样大的雨 , 那样焦灼阴暗的氛围 , 那些学生老师在一起喊出少年意气的誓言 , 我想到了高考那两天自己一个人走路去考场时抬头看到阳光从树叶间倾洒下来的瞬间 , 我想到了高考成绩出来只比一本线多出一分的绝望 , 那个夏天我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 那一天我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再好了;
高考改变人生 , 考上一个好大学就走上了康庄大道 , 这种说法电影中反复出现 , 从陈念的嘴里 , 从老师的嘴里 , 从无数学生、家长的眼神里 , 只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 , 当时的电影院里也有很多近似于感慨的叹息声 , 此起彼伏 , 长大后的我们才发现生活不是高考 , 高考是生活的一部分 , 那种认为完成了一件事后人生就没问题了的想法才是最大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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