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幻象都逃遁了——马车遁于
天堂之光,取而代之的,
一种真实事物之感愈加强烈,
如泥泞的小溪,将承载
我的灵魂至于空无 。
济慈的诗中经常出现“逃遁”一词,但遁去的是幻象,留下的是现实 。诗人重返而非逃离现实 。与此同时,当他面对泥泞不堪的现实,他依然铭记那些曾经耀目的神圣幻象,而这些将承载他的灵魂臻于丰盈 。唯美如济慈,“泥泞”也是他诗中频现的词语,似每一场午夜梦回而惊觉的真相——“美已然醒了!/ 你为何还不醒来?”在这部长诗中,济慈还谈到诗歌的崇高目的,认为尽管诗歌单纯而无功利性,但诗歌恰如友人,能“安抚忧绪,提升灵思” 。
作于1817-1818年间的《恩底弥翁》讲述作为牧人、诗人与恋人的恩底弥翁追求月亮女神的故事,呈现了浪漫主义的求索 。济慈本人认为这部作品只是“热切的尝试”,远非成熟 。诗中求索的过程体现为从美到爱(唯有爱能消除自私),再与实质结交,最后抵达诗歌的无上境界 。当恩底弥翁最终走向山谷,发现身旁的凡人少女就是月亮女神时,他向上的求索与降入人间的过程并行:
如今我已尽尝她甜美的灵魂,
其他一切深度都变得肤浅:实质,
一度体现精神,此刻却如泥泞的沉渣,
只为滋养我泥土中的根须,
让我的枝条举起金色的果实,
融入天堂之华 。
从果实到花朵的逆向过程,连同泥泞与泥土等意象,暗示着求索的重心在于此世 。后来的《圣艾格尼斯节前夜》和《拉米娅》两首叙事诗同样延续着济慈在《恩底弥翁》中对理想与现实、真寓于幻以及诗歌即“烈度”(intensity)或激情等问题的思索 。济慈重视灵魂在俗界的旅程,认为人间乃“铸造灵魂的山谷” 。1819年4月21日,济慈在写给弟弟乔治的信中写道:
假设一朵玫瑰有感觉,它在一个美丽的清晨盛开,怡然自得,然后冷风袭来,烈日当空——它无处可逃,无法消灭它的烦恼——这些和它自己一样,都是世界固有的——人也不会更加幸福,俗界的元素同样将捕噬他的心 。
那些迷途而迷信的人们管这个世界叫“泪谷”,在上帝某种随意的介入下,我们得救而升天 。多么狭隘而僵化的想法!如果你愿意,就把这个世界称为“铸造灵魂的山谷”吧 。然后你就会发现世界的用处……我说“铸造灵魂”——灵魂有别于心智 。或许,心智或神性的火花不计其数——但它们不是灵魂,直至其获得自己的身份,直至每一个成为个体 。……灵魂如何铸成?……除了通过此世的媒介,还有什么途径?……
难道你不觉得一个充满痛苦与烦恼的世界是必要的吗,它能够培养心智、将之铸成灵魂?
当他从那不勒斯出发前往罗马,山谷中的旖旎风光,失去了芬芳的玫瑰,摇摇欲坠的果实,贫困潦倒的人们,是否具现着从浮华田园到滚滚红尘的“沉落”?是否唤起他早年的感悟?
“从圣殿到圣殿,从拱顶到拱顶,/ 穿过钻石铺筑的光辉长廊”
1820年11月14日左右,济慈与塞文在萨提尔雕像的注视下,从拉特朗城门进入永恒之城罗马 。诗人觉得终于回到家了 。他们往市中心走去,穿过狭窄的圣若望路,途经古代圆形角斗场,残破的拱廊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沧桑 。无论那环廊里曾上演怎样惨烈血腥的格斗或怎样勇武慷慨的胜利,此刻都了无痕迹 。对街的叫卖声、草地上的嬉闹又为断壁残垣注入生机 。

文章插图
《角斗场》,乔万尼·保罗·帕尼尼绘,1747,沃特斯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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