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路代表着一种距离的消失 , 正如本雅明把Aura描述为“在一定距离之外但感觉上如此贴近之物的独一无二的显现” , 距离是一种自然和原初存在的基础 , 也是个体不断溯源向往的家园 。 今天的数码云平台构成了一个没有家园和现实的封闭空间 , 它可以无限延伸和触及物和他人的数码具象 , 同时也构成了一个数字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整合器 。
关于意识形态 , 我们用齐泽克的意识形态相关论述 , “意识形态并非我们用来逃避难以忍受的现实的梦一般的幻觉;就其基本维度而言 , 它是用来支撑我们的‘现实’的幻象建构:它是一个‘幻觉’ , 能够为我们构造有效、真实的社会关系 , 并因而掩藏难以忍受、真实、不可能的内核(难以符号化的创伤性的社会分工) 。 ”今日世界的贫富分化、内在精神的无产阶级化、气候变暖、数码控制都在元宇宙的这一类游戏的时空体中被整合为不可见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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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克讲到意识形态的功能并不在于为我们提供逃避现实的出口 , 而在于为我们提供了社会现实本身 , 这样的社会现实可以供我们逃避某些创伤性的、真实的内核 。 数字资本主义营造了民主、自由、多元、平等、开放等表象 , 在数字平台上的工作、生活、社交、消费都变成时间接近光速 , 空间时刻在场 , 脑神经与现实同步的转态 , 它让公众沉迷、追捧、寄予美好想象 , 但是数字劳动的异化与剥削、算法控制、互联网霸权与网络主权侵犯以及技术乌托邦等一系列问题在平台上成为隐藏话语 。 齐泽克描述除了这一意识形态的运作机制 , 那就是剩余快感的生产 , 人的欲望对象是自己的数码具身 , 同时也是元宇宙云平台本身 , 而这一欲望需要源源不断的上瘾 , 今天的电子游戏 , 手机短视频 , 双十一购物 , 都是一种剩余快感的上瘾症 。 齐泽克用无糖可口可乐的例子形象地“澄清三个概念的内在联系:马克思主义的剩余价值概念 , 作为剩余快感的拉康的对象a的概念和弗洛依德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到的超我悖论(the paradox of superego):你喝的可乐越多 , 你就越渴;你得到的利润越多 , 你就越想得到更多;你越顺从超我的命令 , 你就越有罪(或者你越是拥有它 , 缺乏得就越多) 。 ”人的欲望对象是自己的数码具身 , 同时也是元宇宙云平台本身 。 我们在元宇宙中欲求越多 , 我们就越匮乏 , 需要的更多 。
元宇宙(Facebook)希望将基于使用个人数据销售定向广告的商业模式带入元宇宙 。 扎克伯格在最近的公司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广告将继续成为我们在社交媒体领域的重要战略组成部分 , 而且很可能也是元宇宙中有意义的一部分 。 ”这其实可以做两个层面阐释 , 一方面是一个资本家对于剩余资本的渴求 , 扎克伯格对元宇宙发展的控制、规划 。 但是另一面 , 恰恰也是扎克伯格在财富化为数字符号时的匮乏 , 在主导权上 , 元宇宙才是控制和规划的最终BOSS 。 网络上有一个娱乐八卦话题:“扎克伯格怕不是个机器人吧?” , 从存在论的角度看 , 他早就是了 。
(本文整理自作者在同济法国思想文化研究中心“元城”工作坊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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