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的中国,卫生巾甚至是时尚的,尽管这种时尚还带着某种遮掩的意味 。
玲琅满目的卫生巾摆在超市货架上,同时摆在都市女性面前的是新的生活方式与自我认同的问题,是普通卫生巾和液体卫生巾的区别,是液体卫生巾和卫生棉条的区别,更先锋一点的,是卫生棉条和短期避孕药的区别 。
长久以来,舆论场对女性生理用品卫生巾的建构是畸形的 。
它早年是禁忌与污秽 。 在中国90年代的话语场里,如果谈起妇女卫生保健,仍然没有人会提到月经与卫生的关系 。 人们会说起性生活、阴道卫生(阴道洗涤液)、内裤晾晒的位置与妇女卫生的联系,但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月经或卫生巾 。 它仍然被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带有它本来的耻感 。
到了商品市场空前繁荣的当下,卫生巾作为一种商业符号在被消费着,当你选择某款时尚昂贵的液体卫生巾时,你是独立自主的当代女性代表,这是品牌喜欢的故事 。
难道在一个有6亿人月收入不过1000左右元的国度,卫生巾只能作为漂亮的商品存在吗?生理用品到底是谁的用品?
我们讨论卫生巾的话题,极少有在禁忌与商品之外,将其作为一种女性权益的话题而存在 。
当”2毛钱一片的散装卫生巾“话题在社交媒体上被引爆后,才有人意识到,此前我们所讨论的作为商品的卫生巾,对于一部分女性而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 2毛钱一片的散装卫生巾通过邮政运输到乡镇,陪伴这些女性度过一生中2000多天和月经相伴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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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关于卫生巾作为一种需要被关注的女性权益的有关讨论,大多又是撕裂而无效的:真的会有人买不起卫生巾吗?卫生巾对于现在的中国家庭而言,还是经济负担吗?男性有没有资格参与卫生巾的讨论?卫生巾免税会不会便宜了资本家?
男性作为旁观者无视或评价女性的生理用品,同样的,一部分女性也成为另一些若无其事的旁观者,无视或评价另一群女性的问题 。
而在世界的其他角落里,1983年,美国第一位女航天员莎莉·莱德,带着卫生棉条飞上了太空;哪怕在贫困国家,卫生巾免税甚至免费的呼吁乃至运动,已经在如火如荼展开——早在2004年,肯尼亚取消了女性卫生产品的营业税 。
与此对应的,在在汶川地震时,女性对于生理用品的需求被放在最后;在武汉抗疫初期时,我们没有迅速关心到女性医护人员的需求,当网友开始为武汉的女性医护人员捐献生理用品时,有人疑惑:“人命都保不住了,还关心你裤裆那点事?”;有电视台采访参与武汉疫情防控的女护士说,护士说自己当时处于生理期,电视节目在重播时把“生理期”删掉了 。
它是消费市场的问题,是文化习俗的问题,是亲密关系的问题,甚至是政治的问题,却总也不是女性自己的问题 。 有时候她是一部分女性的问题,却也不是全体女性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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