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少年玩伴闰土的晚年生活是怎样的?( 四 )


夜间,我们又谈些闲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第二天早晨,他就领了水生回去了 。
又过了九日,是我们启程的日期 。闰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没有同来,却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 。我们终日很忙碌,再没有谈天的工夫 。来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东西的,有送行兼拿东西的 。待到傍晚我们上船的时候,这老屋里的所有破旧大小粗细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了 。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
宏儿和我靠着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风景,他忽然问道:"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
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于是又提起闰土来 。母亲说,那豆腐西施的杨二嫂,自从我家收拾行李以来,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个碗碟来,议论之后,便定说是闰土埋着的,他可以在运灰的时候,一齐搬回家里去;杨二嫂发见了这件事,自已很以为功,便拿了那狗气杀(这是我们这里养鸡的器具,木盘上面有着栅栏,内盛食料,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狗却不能,只能看着气死),飞也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底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 。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 。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 。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 。闰土要香炉和独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 。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
我在蒙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

鲁迅少年玩伴闰土的晚年生活是怎样的?

文章插图
至于晚年闰土,鲁迅在小说中并未提及 。闰土的晚年,是相当凄凉的 。后来,周家日渐破败,再也雇不起工人,章运水也被辞退 。闰土只能守着土地过日子,加上灾荒之年,更是颗粒无收,连肚子都填不饱,生活的压力让他累出了一身的毛病,一代雇农闭闰土,五十七岁就在贫病交加中离开人世(1936年) 。
这里必须提一下闰土的后人 。闰土的孙子章贵 。他是章启生(水生)的儿子 。
章启生(水生)的儿子章贵是在1933年出生,章贵在三岁的时候,他父亲章启生(水生)病故,他家遭水灾,租种的几亩地里长的玉米全被大水冲掉 。章贵的母亲去上海给人家当保姆,章贵的哥哥当了童工,妹妹病故,后来章贵也被送到邻村当小长工 。
1949年解放时,章贵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已错过了上学的机会,成为一个文盲 。但是他参加了冬校学习来扫盲,总要学会认字 。1954年2月,章贵到鲁迅纪念馆工作,还进了职工夜校,开始了正规的文化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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