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的两边都是小生意人,卖早餐的,卖菜,卖水果的,一个摊位连着一个摊位,挤得满满当当,因为附近紧邻四个学校,所以下班时人极多,很是热闹 。
就是那会我突然发现路边有半车雪里蕻,就是那种普通的农用三轮车上,前面放了小半车菠菜,后面堆了大半车,全部是雪里蕻,绿盈盈的,杆子上还带少许露珠,一看就是新鲜的 。
今年青菜那么贵,我也好久没见过那么新鲜的雪里蕻了,于是,停下车就顺口问了一句:多少钱一斤?那男摊主回答:“三块钱一斤 。
”我一听,还好,虽然比往年一块钱的贵多了,但是相对于今年的菜价来说并不算贵,但是我平时买菜搞价钱习惯了,随口就说了句:“能便宜吗?”可是,就是那么多嘴问了这么一句话,却惹着了这男摊主了 。
他不高兴的撇了我一眼说:“不能便宜,现在菠菜都14块钱一斤了,雪里蕻才3块钱一斤,你还要搞价钱?”但是我没有刻意看他,眼睛一直盯着他车上的菜哩,但是从他的语气里我已经明显听出了他的不屑和轻蔑 。
抬头一看,这个男摊主个子不算高,大约40岁左右,有点瘦弱,脸色黑黄,头发长长的不整齐的竖立着,穿了一身已经洗的发白的牛仔蓝衣裤 。
这样的人如果不说话,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很厚道本份的农民形象,理应会是个被人同情的对象 。
但是听他忿忿说了那几句话后,却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特别喜欢那些绿油油的青菜,可是因为它的主人,让人瞬时没了想买的欲望,而且我也急着赶时间回家给孩子送饭,没时间和他多蘑菇,于是,我也没再多问,只是看了他一眼,回头推上车子就准备往回走 。
大家可以想一下当时的那个场景,如果换作是你,会不会怼他几句?但是我觉得我真的是老了,已经没心情和兴趣去和那样的陌生人置气,如果换作年轻的时候,我肯定劈哩叭啦的就怼上去了 。
哪知道这也不算完,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哪儿了?就随口问了下菜价,又随口还了一下价,满共才和他说了两句话,就让他一个卖菜的男人如此意难平?我往前都没有走出五步路,就听到他离开了自己的摊位,迫不及待去对面卖苹果的摊上和人家女老板聊天,而且声音特别的大,语气张扬,仿佛是故意让一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
他说:“你瞧瞧现在的人多没钱!一斤雪里蕻3块钱都要搞价钱,不便宜还都不买了,啧啧啧……她都不知道今年的波菜卖十几块钱一斤呢!啧啧啧……”
我都想不通,好赖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嘴巴那么碎,做人那么没涵养,真的是还不如旁边的市井妇人 。
和他一起聊天的卖苹果妇人感觉是个不愿意惹事的主儿,只听她说:“唉,今年就是菜贵,也没办法呵 。
”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也没有向着他,更没有刻意贬低我的意思 。
我故意推车走得慢,只听那男的又继续在后面大声喳喳的说个不停,无非是我这样的人穷,买菜还要搞价钱什么的,旁边的几个摊主都听着,没人接话 。
我和他们的距离就一米左右,只不过我是背着身的,当时脑子里翻腾过无数次的草泥马掠过,真想回头一巴掌扇在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上 。
我咋都想不明白,就问个菜价,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了?要受这样的侮辱?最终我硬是给咬牙忍了,因为我家孩子读初三,我早就发过誓,今年如果不是掉脑袋的事,我绝不给孩子添麻烦,倘若我和他吵架,让我儿子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会影响他的心情,而且也会误了我当天的送饭时间 。
什么尊严和面子都比不上我儿子的前程,陌生人讽刺我几句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些后,我反而有些释然,任凭他继续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嘲讽我,我走的很慢,车也不骑了,就慢慢悠悠的那么推着往前走,很坦然,没有一点不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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