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客厅只有床:当代年轻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二 )

\r\n薛兆年说 , 她知道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 企业有自己的顾虑 。 但讽刺的是 , 她还没有男朋友呢 。 她遇到的男性都喜欢年轻姑娘——之前有点暧昧的男生还是二十七八岁的 , 现在都是三十出头的 , 他们一张嘴就是“哇你都25了 , 年龄挺大啊” 。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翻白眼:去你大爷的 。 \r\n“女生25岁就开始变老了 , 要走下坡路了 , 要长鱼尾纹了 , 你买的护肤品都要从平价的开始往贵妇的走了……”听到身边所有人都在暗示她 , 25岁是“老阿姨、老女人” , 薛兆年开始为工作、婚恋一系列问题而感到焦虑 , 包括居住环境 。 \r\n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时间表 , 希望能在三年后 , 28岁的时候 , 收入可以轻松租得起北京的一套一居室 。 不像现在 , 连吃外卖也只能缩在那个小房间里 , 满屋子饭味儿 。 到了冬天 , 开窗户又特别冷 , 所以现在她都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 。 \r\n回到家 , 手机和WIFI连在一起 , 薛兆年和床连在一起 。 晚上8点到家——8点躺到床上 , 一直到夜里12点洗澡睡觉 。 \r\n

\r\n薛兆年的房间 。 \r\n

\r\n前几天 , 薛兆年和室友给合租房的大门贴上了对联 。 \r\n2、一个床位\r\n比薛兆年小两岁的小夏推了推眼镜 , 郑重其事地描述着她生活里最幸福的时刻:打开b站的吃播视频 , 捧起一碗刚刚煮好的螺蛳粉 , 吃到一半 , 外卖员刚好将炸鸡送到她手上 , “香喷喷的” , 她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 吃完随手将外卖盒丢到桌边的垃圾桶里 , 碗里连汤都不剩一口 。 \r\n一旦心情不好 , 或者对工作感到迷茫 , 她就会复刻这一幕 。 \r\n小夏是陕西安康人 , 2015年来北京上大学 , 毕业后找了份新媒体的工作 , 并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 算是安顿下来 。 \r\n房子很旧 , 三室一厅 , 住了4个女孩——小夏和其中一个女孩share一间卧室 。 卧室布置得像是快捷酒店的标间或是医院病房 , 靠墙两侧分别顶着一张1m x 1.8m的单人床 , 一张新 , 一张旧 , 中间用一个黄色的老式办公桌隔开 , 下面藏着一个凳子 。 床尾的方向立着两个晾衣架 , 挂满了小夏和室友的衣服 , 阳台还有个衣柜 。 满打满算 , 这个房间不超过12平方米 。 \r\n小夏睡在那张旧床上 。 “只是搭起来的一个架子床 , 你把猪放上去也行 。 ”她自嘲 , 只有单身的应届毕业生才住这样的房子 。 房租每月1700元 , 在她的预算——2000元以内 。 小夏的老家是贫困县 , 她在家里的三个女孩中排行老二 , 是“最惨的那个 , 还要给我妹存钱上大学 。 ”\r\n[商品1
\r\n房间的墙上还留着前几任租客生活过的痕迹——撕掉一半的透明胶带 , 生锈发黄的大头钉 , “特别像要拆迁的房子” 。 小夏不好意思邀请朋友来做客 , 她想 , 如果有人看到她眼下的生活环境 , 一定会觉得“很破败、过得很惨” 。 况且除了那张床 , 她也的确没有多余的地方招待朋友了 。 \r\n合租房里的客厅小得摆不下一张沙发 。 墙上挂着一台电视 , 下方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和几把椅子 。 小夏印象中 , 她只在刚搬进去的时候 , 和室友坐在客厅看过一次综艺节目 。 那之后 , 她几乎只在煮螺蛳粉的时候才出现在客厅里 。 厨房太脏 , 她压根没有勇气走进去——油烟机一看就有年头了 , 燃气灶也至少用了三四年 , 上面结着厚厚的一层油渍 。 \r\n她很早就置办了锅碗瓢盆和米面粮油 , 但几乎都没用过 ,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每天做饭 , 没想到我会变成这么不想生活的人 。 ”\r\n“看过《黑镜》吗?每当新的一天开始 , 男主角就打开一个超大的电视屏幕 , 吃早餐……”小夏觉得她也像活在科幻片里 , 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很智能 , 但其实很机械 。 \r\n前不久的一个周末 , 小夏约了两个同事去雍和宫烧香——这是她几个月来屈指可数的一次社交活动 。 去年10月 , 她在公众号里看到一篇题为《去雍和宫烧香的年轻人》的文章 , 讲北漂生活的辛酸 。 小夏想到了自己 , 惦记着也要去一趟 , 和佛祖、菩萨说说心里话 , “想了好几次 , 那天终于去了 , 虔诚地磕了好多头 , 回去之后发现膝盖都乌青了 , 疼得要命 。 ”\r\n她并不是虔诚的宗教信徒 , 去雍和宫烧香不过是想让自己在生活的碾压下 , 有机会喘口气 。 她们这一届 , 一路听着寒冬的叫嚣毕了业 , 大部分同学都回老家了 , 留在北京的基本上都在考研 , 小夏说 , 班级里像她一样毕业就北漂的 , 没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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