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肠则是要斜着切的 , 这样切出来才又长又好看 。
香肠腊肉都切好了 , 就拼盘摆放 。 一定要用盘不能用碗 , 用盘摆出来像一盘菜 , 用碗装出来就像剩菜 。
斜斜的沿着盘子一块块叠上去 , 一块压一块 , 这菜就绽放开来了 。 香肠腊肉连结的花心处 , 往往会放置猪尾巴 , 这一盘菜下酒就简直没得摆了 。
今年我又收到故乡五妹寄来的几条猪尾巴 , 我的广东岳母大人很疑惑 , 这肉这么少有什么吃头呢?对 , 真的没有吃头 , 但有啃头 。 就是因为肉少 , 所以细细地啃猪尾巴才最是肉香满口 , 啃一口下一口酒 , 肉香和酒香就都在只有自己才晓得的嘴巴里了 。 除此之外还有腊猪肝 , 有一年家里寄了腊猪肝来 , 我请一个美食家朋友喝酒品尝 , 他嘟着嘴闭着眼 , 嚼得陶然自得浑忘身外 。 四川的腊猪肝腌制后干爽酥口 , 吃起来沙沙的 , 每一粒沙里似乎又都绽放出更多的滋味 。 但是切腊猪肝相当讲究 , 切错了不仅影响美感 , 而且真的会影响口感 。 今年的腊猪肝是和猪尾巴一起寄来的 , 我把猪肝煮熟之后 , 善烹客家菜的岳母大人趁我不备 , 主动帮我把猪肝切了 , 她大概延续了客家传统 , 立刀下切 , 猪肝一块块就像铜钱 。 我发图给老家看 , 表示馈赠已收到 , 正在品尝 。 我哥不知道这是我岳母大人切的 , 看到图觉得我连猪肝都不会切 , 就教我“猪肝要斜着切 , 可以切大片点 , 又好吃又好看” , 我回复说是我岳母切的 , 他就不说话了 。
十多年前 , 父亲还长住四川的时候 , 每年春节就自己做 , 然后寄给我哥和我 。
除了香肠腊肉之外 , 父亲还会做一种只有在他手上才吃得着的腊菜 , 叫肚卷 。 把猪肚打理好了 , 撒上薄薄的一层有盐有味的辣椒面 , 再把猪肚卷起来 , 用细细的棉线一圈一圈捆扎好 , 挂起来晾干 。 吃的时候把线拆掉 , 跟切香肠一样 , 斜着用刀 , 每一片都白白的一圈猪肚 , 红红的一线辣椒面 , 吃起来巴适得很 。
十多年后 , 父亲和母亲多数在我哥处陪孙子 , 就交代家乡的弟妹 , 每年照样寄给我 。 只是就不再是他亲手腌制的了 , 当然也没有肚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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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 , 在我的江湖边小酒馆和贵阳来的朋友喝酒 , 相同年岁的我们又说起了从前的记忆 。 朋友说:我们贵阳也有腊肉香肠啊!然后他喝着酱香型的家乡酒欣然回忆起小时候馋腊肉香肠的往事 。
他经常和他的小伙伴们事先瞅准一户人家的腊肉香肠 , 然后一路瞄准飞跑过去 , 跳起来伸手一薅 , 脚下不停 , “薅到多少是多少” , 然后找块野地烧来吃 。
我说:“那你不怕人家认识你啊?”
他说:“肯定认识啊!不管了!馋!反正习惯了 , 回家的时候人家早都在我家等着了!一顿暴打 , 打完下次继续!”
这个快五十岁的家伙挠着已经长不出头发的光头 ,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 , 就仿佛那口腊肉香肠还在他嘴里一样 。 岁月有声 , 吧唧吧唧 。
除了照旧从老家寄来的 , 今年还有北京的朋友寄来腊肉香肠 。 北京的朋友是四川眉山人 , 在京城开着米其林川菜馆 , 因为眉山是东坡故里 , 所以川菜馆起名“清欢” , 取自东坡那阕著名的《浣溪沙》 , “人间有味是清欢 。 ”
在随包邮件里 , 他仔细地交待了腊肉的做法 , 于此可见四川的操作惯例:
一腊肉开袋解冻后用火烧一下皮10至30秒;
二用热水泡5至10分钟 , 清洗表面2至3次;
三锅内烧开水下腊肉汆2至3分钟捞出腊肉倒掉锅里的水;
四锅内重新放水放腊肉 , 用大火烧开后转为小火煮35分钟捞出食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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