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毕业 , 他去了一所建筑学校 , 原因是家里亲戚跟房地产开发公司关系好 , 出来好找工作 。 进了院校 , 他看到同学设定的发展路线 , 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生活可以按照兴趣来规划 。 身边人有的转专业或是换学校 , 他有些羡慕 , 却也明白 , 自己似乎没有条件去改变 。
毕业实习 , 他进了工地 。 进去第一天他就知道那里不适合自己 。 实习工资每月八百 , 除了日常开销 , 所剩无几 。 更令他头疼的是应酬 , 建筑公司的酒局非常频繁 , 白酒、啤酒轮番来 , 不能不去 , 不能不喝 , 喝到吐是常有的 。 他不敢和母亲说 。 “我不可能给她增添负担 , 我从小就知道我只能靠自己 。 ”
三年后 , 余兆和转行去了贵阳的一家报社做舆情分析师 。 工作任务是收集片区的民生信息 , 总结成报告 , 工资四五千一个月 , 在贵阳 , 这个收入过得比较安逸 。 做了三年 , 他又烦了 , 一成不变的工作内容让他觉得“再关几年真的成傻子了” 。 他选择裸辞 , 接着 , 和朋友一起投资了做生意 , 结果不到四月 , 赔得血本无归 。
拿着仅剩的积蓄 , 他出去旅行散心 , 也在那个夏天 , 他开始在抖音拍视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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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嗨哟”之后 , 第二条视频 , 账户又涨了30万粉 , 之后 , 大约是平均每条10万的涨粉量 。 国内不少MCN公司都向余兆和抛出橄榄枝 。 为了跟他们面谈 , 余兆和去了北京 , 空闲之余 , 他去了王府井大街 。 走着走着 , 有个路人对他说我看过你的视频 , 去故宫 , 又被一个旅行团认了出来 , 跟他合影 。 他才觉得自己的确有了些知名度 。 行程最后 , 他签了一家MCN机构 。 作品仍旧是自演自剪 , 公司派了个策划远程协助脚本创作 。 接下来 , 余兆和每天都和策划打电话聊天 , 聊创意 。 聊到兴起 , 夜里一两点立即开始拍摄 , 生怕错过状态 。
热度增加 , 线下活动也同步增多 , 公司建议余兆和找个助理 , 搬到北京 。 余兆和邀请了发小做助理 , 一起去北京 。 北京气候干燥 , 这让一直生活在贵阳的余兆和不适应 。 他在北京待了三个月 , 在家时间不到一个月 , 其余时间都在外面赶通告 。 一方面他享受着流量带来的关注度与名利 , 另一方面蹿红也让他开始焦虑:自己好不容易火了 , 万一哪天作品没人看了怎么办?万一市场不再接受自己怎么办?
也有其他连锁反应要应付 。 他在大理参加一场综艺活动 , 路过一个售楼部 , 有路人想与他合影 , 他同意了 。 但几个小时后 , 他在抖音上看到有人拿着合影视频说他要在大理买房子 , 呼吁大家别错过 。 还有一次媒体拍摄活动 , 一位投资人跟他合影 , 最后却把照片用在了一个微商品牌的宣传上 。 参加综艺节目 , 却被评委直接评价 , “你做短视频厉害 , 但是在这个舞台你就是不行” 。
每天都有各类不同的新状况发生 , 他的焦虑也愈发严重 。 他似乎找不到开心的点 , 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 也不愿意与人沟通 。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度过那段时日 。 一次活动上 , 他碰见了上海分公司志趣相投的视频摄影师 , 没有太多考虑 , 他决定离开北京 , 搬到上海 。
在余兆和眼里 , 毛毛姐有着最根本的生命力、浮夸的表演、夸张的外形和永远上扬的贵州方言塑料普通话 , 这种个人形象是无法被他人所取代的 。 他定期翻看自己早期的抖音作品 , 担心自己受到别人影响 , 遗忘了自己最初的那个状态:那个状态来自过往20多年贵阳市井生活的积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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