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命文档“到“避雷清单”:匿名的共写和被消费的隐私( 二 )


从“救命文档“到“避雷清单”:匿名的共写和被消费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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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档《互联网公司一线领导黑名单(别接 offer )》 , 看似也是大厂打工人的一次“避雷”互助 , 实际上对 boss 们的评价充斥着各人的主观色彩 , 客观性和可信性都有待商榷 。 这样的行为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对控诉的对象进行“威慑” , 颇有点“别看今天闹得欢 , 小心将来拉清单”的意思 。 但这种“拉清单” , 并不具备什么“清算”的效力 , 也很难说有什么正当性 。
从“救命文档“到“避雷清单”:匿名的共写和被消费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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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合作与互助 , 再到控诉与抗争 , 最后走向无序的“拉清单” 。 在线文档的使用风潮中 , 我们并没像一开始期待的那样 , 看到更广泛的团结或强有力的抗争 , 而是私愤、流量至上、消费主义以及圈地自萌 。
03.匿名与共写、隐私与效率之两难在线文档平台一直对产品的匿名功能大力宣传 , 强调产品对用户隐私的保护 。 大厂员工们之所以能广泛参与到在线文档的共写中 , 也得益于匿名功能 , 即便发表了对公司不利的信息 , 也无法被追踪到具体是谁 。
然而匿名机制虽然保护了信息提供者的身份和隐私 , 却无法对信息的真实性和被曝光的隐私负责 。 在《 Tinder 渣男避雷》、《大厂 er 相亲文档》等文档中 , 先不用说网名、微信号、手机号这些本来就很容易泄露的信息 , 就连从事的行业、工作单位、甚至生理特征等私密信息都被一丝不挂地“晒”在表格上 。
2018 年 , 百度 CEO 李彦宏曾说过一句引发舆论争议的话:“中国人对隐私问题的态度更开放 , 也相对来说没那么敏感 。 如果他们可以用隐私换取便利、安全或者效率 , 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就愿意这么做 。 ”
但在“隐私”和“效率”之间 , 我们真的只能二选一吗?
也许在技术层面 , 这两者确实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 毕竟互联网产品依赖大量的个人数据 。 但制造了这一对立关系的却不是只有技术本身 , 产品服务的提供者也难辞其咎 。 何况互联网公司在引发这一争议后 , 又声称可以提供一定的解决方案 。
2018 年 , 腾讯将“科技向善”写入公司的使命愿景 , 并在近两年于各个场合反复提及 。 “救命文档”看上去是一个“科技向善”的完美落地 , 但需要注意的是 , 填写信息的、参与行动的仍然是一个个充满热心、具体的人 。
产品在官方的推动下 , 又迎来了新形式的“出圈” 。 在刚刚过去的“双十一”购物节中 , 顶流带货主播李佳琦、薇娅和雪梨都用了腾讯文档来做推广 。 文档对于商品的分类十分细致 , 还标注了品牌、价格、赠品及优惠券等信息 。 虽然信息整合得很全面 , 也有一定的便捷性 , 在线文档却就此被简化为一个“能够在线查看的文档” , 全然失去了“多人在线协作”的产品特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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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文档一开始的“出圈” , 虽然是拓展了它的应用场景 , 但疫情灾情的信息共享 , 仍然是基于产品“在线多人协作”的特性 。 但如今的“出圈”像是为了“出圈”而“出圈” 。 官方还亲自下场把它用作营销工具 , 因此泛滥的景观化与群体狂欢也就不足为奇了 。
法学学者丁晓东在论及公民的数据权利时曾言:
“近几十年来 , 一些较为前沿的隐私理论已经指出 , 隐私恰巧必须放在社群的语境中才能被充分理解 , 因为个人的合理空间或个人人格都是由社会构成的 , 只有在社群共同体中 , 个人的合理空间或人格才具有实现的可能 。 对于个人数据来说 , 如果一个社群具有较为合理的信息与数据流通机制 , 那么侵犯隐私的情形就会大大降低 。 因为在这种社会中 , 信息的流通机制将会大致符合人们的日常预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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