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菊花是什么意思骂人( 四 )


从2005年开始,随着互联网的日渐普及,本土粉丝社群逐渐形成并迅速发展,与粉丝文化相关的研究也随之兴起 。民主文化的兴起以及网络对粉丝社群建设的积极意义纵然值得关注,另一方面,互联网导致的垂直分众也让“大众”不再是铁板一块,整个娱乐文化领域逐渐丧失了诞生巨星的能力 。作者认为,伴随实体唱片业的衰落,互联网终端和基础教育的普及使得一切形式的权威都可以迅速被质疑、被消解,因此华语乐坛迎来一个只能不断消费既有天后而无力创造新神的时代 。因此,即便王菊拥有和李宇春一样依靠粉丝力量、赢得民意而一夜爆红的能力,可如今的时代与李宇春的时代已经大不相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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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王菊的粉丝,他们自称为“陶渊明”或者“沈眉庄”,前者是吟诵“采菊东篱下”的山水田园派诗人,后者则是电视剧《甄嬛传》中吟过宋代诗人郑思肖“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后宫嫔妃,引申为“爱菊之人” 。王菊本人则用“小菊豆”称呼自己的粉丝 。王菊庞大的粉丝群体的构成颇为复杂,性少数群体、女权主义者,也有被花样百出的顺口溜式投票口号和层出不穷的表情包吸引的吃瓜群众 。
在戴桃疆看来,正是因为王菊作为一个偶像或者符号的多层含义和丰富层次,才吸引了多元化的粉丝群体,让粉丝可以摆脱韩国既有应援体系的束缚 。当下本土的偶像文化是由日本韩国定义的,本土艺人的粉丝群体也早已习得韩国应援规则,根据指导原则分工合作,高度配合——利用社交网络平台提供的规则投票,依靠举报规则处理针对自家艺人的差评恶评等等 。这种高压的、集体主义的、机械的粉丝应援模式在《偶像练习生》中继续被复制,围绕不同偶像形成的粉丝群体迅速分化,粉丝内部夺权纷争也不曾间断 。不同于这种依靠消灭差评而维持好评的严格管控模式,王菊的粉丝则依靠顺口溜的编撰消解网络上嘲讽和差评的攻击性和严肃性,增加了局势的娱乐感 。
5月30日,《创造101》的赞助商英树为确保投票打榜的公平公正,暂时关闭了地铁投票通道 。据“界面娱乐”报道,有人认为这则消息证实了王菊粉丝刷票的传言,也有人主张这是英树为了确保投票顺利进行的预防之举 。
在这场仍然在持续的王菊狂欢中,也有人提出不同的声音 。在戴桃疆看来,王菊一夜爆红的背后是中国多元文化和表达机会缺失形成的巨大缺口,但“菊”势喜人的状况也是长期压抑之后公众对狂欢的渴望超越理性选择的结果 。王菊的不合时宜、打破常规为当下公众提供了跟风起哄的机会 。
《三联生活周刊》张月寒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在谈论她》一文中提出一个问题,如今一边倒对王菊赞誉有加的舆论趋势,是理智客观吗?抑或又一次暴露了当下社会的某种精神空虚?张月寒指出,如果抛开粉丝的狂热跟风以及为了追逐热点的各路新媒体的包装溢美,王菊其实只是一个25岁、自信大方、能够明确清晰表达自己欲望而且从不掩饰野心的女生 。在当下中国,在一个选秀综艺节目中表达了自己的真实观点、欲望和野心的自信女孩,受到全民一边倒式的追捧评价,这种现象似乎显得太过浅薄衰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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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也有人将讨论的方向引向王菊的未来 。在王菊爆火之后,在互联网的群体性狂欢之后,等待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在“界面娱乐”的《“反抗者”王菊》一文中,记者何润萱将王菊的爆火视为一种亚文化的胜利 。无论在外表上还是性格上,王菊都没有遵从传统社会女性角色的行为规范,这种对于主流社会的反抗,促成了亚文化的发酵 。何润萱引用学者迪克·赫伯迪格《亚文化:风格的意义》一文谈及亚文化的关键词“反抗”,认为王菊走红和迪克研究的那些1950年代的无赖青年、1960年代的摩登族、光头仔和粗野男孩本质上无甚区别,他们都是社会中的反叛者 。那么亚文化、反主流群体的命运又将如何呢?在迪克看来,不外乎这两种形式——商业收编和意识形态收编,而走红之后的王菊,极有可能同时面临这两种形态的收编 。因此何润萱指出,王菊的最终结局恐怕已经和她本人意愿无甚关系,收编与被收编,这是支配文化和亚文化之间的终极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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