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刺猬公社访谈时 , 陈吨吨刚入职这家新公司两个月 。 结束访谈走回去 , 沿途会经过好几家互联网公司的总部 , 这些造型各异的办公楼贴着大幅logo , 从一座宏伟的大楼化身成为更抽象精致的概念——大厂 。 许多年轻人梦想来到的地方 , 许多意气风发的人第一次怀疑自我的地方 , 许多毕业生被困住的地方 。
夏天快结束了 , 太阳虽然还很毒辣 , 吹在身上的风已经起了凉意 。 走回去的路上 , 陈吨吨给我讲很多工作上碰到的事情 , 要解决线上问题 , 要跟很多人沟通 , 要经常回答老板的问题 , 下班时间也有点晚……但显然 , 跟整夜失眠的春天相比 , 这个夏天她过得还不算糟糕 。
陈吨吨说 , 去年大概是她不顺的巅峰 。 “我希望今年能够过得顺利一点 , 不要像去年一样不高兴 。 ”
命运的改变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 被放弃的人里 , 也有运气好的 。 2017年 , 刘敛入职某大厂的福建分部 , 没过多久 , 分部解散 。 就在刘敛以为自己要重新找工作时 , 领导和HR跟她说 , 帮她争取到了去北京总部的HC 。
出发前一天 , 刘敛坐在地板上收拾行李 , 觉得有些恍惚:“我这就要一个人去北京工作了?”在此之前 , 她特意找了家乡的工作 , 从来没在北京生活过 。
入职后 , 刘敛从新领导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褒奖 , 她意识到:“应该是我之前的老板帮我说了不少好话 。 ”
当运气成为决定校招生命运的重要砝码 , 意味着维权早已成为难题 。

文章插图
校招生的维权之路有多难?
几乎每年毕业季 , 都会传出校招生offer被毁的消息 。 像陈吨吨这样的零星案例 , 甚至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 即便出现成批应届生被毁约事件 , 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 只要大厂的业务坚挺报酬丰厚 , 总有即将踏出校园的毕业生前赴后继递上简历 , 在“真香”的offer面前遗忘公司曾经的黑历史 。
把对公司的制约 , 寄希望于后来者们的抵制 , 几乎是不切实际的 。 公司和校园应聘者之间存在巨大的权力不对等 , 在每年都是最难求职季的当下 , 公司掌握着对应聘者的“生杀大权” 。
根据智联招聘发布的《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 , 2021年高校毕业生突破900万人 , 其中25.4%的毕业生期待进入IT互联网行业 , 位居期待行业排行榜榜首 , 占比接近排在其后的三个行业总和 。
高额薪资和发展潜力 , 使百余万毕业生趋之若鹜 , 也制造了极度不平衡的供需关系 。 尤其是行业内顶尖的大厂 , 简历千里挑一 , “表刷”(指简历不通过)的标准线一提再提 , 从一本大学到211 , 从985到C9高校 。
强势的“买方市场”加深了不对等的关系 。 对大公司而言 , 失去一个应聘者没什么大不了 , 反正还有更多符合条件的候选人在等待着大厂递来橄榄枝 。 于是 , “不毁校招生offer”这一项原本行业内约定俗成的规矩 , 变成部分业务主管和HR可以动用的私刑 。
运气好的如刘敛 , 即使部门因为业务原因解散 , 领导和HR也多方运作 , 帮她找到另一个部门的职位;运气不好的如陈吨吨 , 即便拿到过多个顶级offer , 也只能在被放弃后艰难重建信心和勇气 。
这本不应该是由运气决定的故事 , 契约之所以为契约 , 是因为人们相信它会被如约履行 。 在行业迅速迭代的过程中 , 新的问题会一一出现 , 经过艰难的摸索 , 而后被解决 。 这其中当然还存在很多模糊地带 , 但新晋打工人们需要先尝试着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
特别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网友提供或互联网,仅供参考,请勿用于商业和其他非法用途。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内删除。
